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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澤仁哥~

我是在黑金某一年到哥斯達黎加的採購團認識澤仁的。就算已經是歐客佬的夥伴,那時還是個十足的記者,一點都不咖啡人;畢竟,他是攝影記者剛轉戰異業,攝影記者的敏銳觀察、畫面安排技巧,就是他看事情的本能。可能也是因為他是記者,所以總是很容易進入狀況,對他而言,對待咖啡,就跟對待新聞一樣,或者說,他的工作,就是在咖啡的世界裡頭找畫面、找新聞,然後編輯成影片,讓歐客佬與黑金的消費者,用『更有畫面』的方式,看咖啡世界。所以你到黑金展位上,你到歐客佬門市,看到很多像是旅遊探險頻道的咖啡影片,偶爾還會看到我在影片裡頭啜吸,對咖啡品頭論足,這些都是澤仁拍攝、剪接、上字幕,獨自完成。

前年開始跑阿里山,開始對這座山有了感情,所以一直有著想為這個阿里山的咖啡,拍一個阿里山咖啡『尋奇』系列影片,來介紹與紀錄我和咖啡農的互動,當然,還有我的摩托車之旅。但是多少因為經費、技術、與人才的瓶頸,所以山上的咖啡,一直停留在平面部落格的格局。今年初,疫情再次衝擊,每年出國採購的行程依舊被取消,所以我就把腦子動到澤仁哥身上。我打電話問信鈞,透露我的計畫,也試探性地詢問,是不是可以『租用』澤仁哥。信鈞毫不猶豫,一口答應。這才開始了我跟澤仁哥這段短暫卻又令人懷念的互動。

隔不到兩天,澤仁就到A1BM找我,討論影片系列的發展,還有未來經費可能的籌措方向等等。他會記下我們對話的內容,然後轉化成更接近媒體界的觀點跟我討論。包括影片的發展、曝光等等。但是不管如何,先拍個intro曝光,然後再去找sponsors。於是我們就上山了。這一趟相當精彩,因為希望有精彩的畫面,所以我精心規劃了各種樣貌的精彩路線,我騎的是凱旋T100,而他開著公司的Yaris公務車。這大概是少數的交通工具不平等。我必須要說,很多路,可能都還是相對兩輪友善,加上我對路況熟悉,所以樂在其中。我看他在後面到也跟得算是自在,只是後來才知道,這一趟令人享受的產業道路之旅,好像把什麼東西弄壞了,我聽到的時候下巴差點掉下來,只是,我還真的忘記了(應該是保險桿等級的東西被顛簸的路震下來)。

有時空拍、有時坐在我摩托車後面拍著第一視角、有時候坐在農友車的副座跟拍,收音、引導發問。跟澤仁哥合作這個工作,是很令人放心的,因為這幾年下來,他已經變成道地的咖啡人,卻沒忘記他深植潛意識的攝影魂。

我們一直計畫,至少要拍三集,才會開始在網路平台上面播放、宣傳。第二集拍攝的時間點,正好是阿流賽與媒合會的報導。但是因為我答應協會要去協助後勤運作,所以我跟澤仁哥說,『不如這次先取消拍攝,因為我得工作,我怕照顧不了你。』澤仁豪爽跟我說,『不擔心,我會自己找畫面,太無聊的話,我自己跑莊園補一些畫面。』這就是記者魂:新聞不用找給他,他自己會去找新聞。媒合會前一天,澤仁跟信鈞通了好久的電話。掛電話之後,澤仁跟我說,『老闆想要在媒合會裡頭標些東西回去,預算有xxx萬。』我心裡一算,不妙,這個預算真的要花完,我真的得非常認真幫他去媒合會挑才有機會。

就這樣,大家看到隔天的四十三萬競標。得標的是歐客佬,重責大任的競標手是澤仁。我們就在這樣的默契之下,在媒合會採購了很多優秀的作品。這幾乎是我參與過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信鈞是一個非常相信朋友的人,當他把這件事情委託給澤仁,他就不會過度插手。澤仁收到任務之後,也是開始跟我討論出手的策略。而我相當興奮,因為歐客佬願意在這場活動裡頭支持,也意味著接下來對阿里山咖啡會友計畫性的曝光,某方面來說,也可以感受到信鈞對我的一種信任。當然,表面上看到的信任,我相信是澤仁長期在公司裡頭賺得的榮耀與友誼的默契。

不只拍阿里山咖啡的紀錄片,自從上山後,澤仁也一直在跟公司夥伴分享在山上遇到的這些好莊園,以及對這片土地的熱情。

Intro剪出來了,在A1BM二樓的電視跟其他我自己用Gopro AI亂剪的影片,一起輪播,放了一陣子,直到疫情讓我必須暫停休業。很多原本上山拍攝的計畫,也因為疫情被迫停止。

然後,六月26日,一場意外,澤仁走了。

我寫這些,大部分原因是寫給我在山上的回憶。讓認識他的人,懷念他。也讓不認識他的人,至少知道他為台灣的咖啡付出過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