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currently viewing 雙喜蹦出的新希望:草嶺 花囍田咖啡莊園

雙喜蹦出的新希望:草嶺 花囍田咖啡莊園

採訪前的一個晚上,拿到地址,才知道這是一個google不到地址的地方。

宗霖說:「就在往蓬萊瀑布的那個方向。」messanger上大概比畫一下,我想說:「反正找不到就打電話問而已。」

進了草嶺之後,放慢油門,心裡,應該快到了。

頭往左邊一看,正巧一戶門口貼滿紅榜的人家,每張榜單上面都有熟悉的三個字在對我發光:「沒錯,我矇對地方了!」

宗霖跟貝珊帶著小孩去草嶺國小打疫苗,我提早到了幾分鐘。跟謝爸爸說明來歷之後,就開始燒柴,拉著我到一起烤火,邊聊天,邊等宗霖跟貝珊。

花囍田咖啡莊園裡頭的囍,是代表兩個咖啡家族的結合。

謝爸爸老家在樟湖,娶了草嶺姑娘之後,就一起住在草嶺,落地生根了。早期主要都是以包工程開怪手為主要工作,宗霖退伍之後,有在家中幫忙爸爸開怪手,最遠的工程,有跑到特富野執勤過。這是一個不曾離開家鄉的男人。同時間,在自己家的田地上,嘗試栽植,開始了自己的咖啡栽植事業。雙喜的其中一個喜,成型。

另外一個喜:貝珊,曾經在飯店業服務過好幾年,也在恆春開過手搖飲店後,又回到飯店產業服務了一陣子之後,因為姊姊的離世,才激起她返鄉的念頭:回家照顧年邁的父母。早期父親種茶、種檳榔,跟草嶺大部分農友走過的農產道路都差不多,後來開始種咖啡,就這樣,貝珊跟著投入到咖啡產業後,算是在家鄉找到了另外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早期貝珊爸媽的咖啡樹,都還是以堤碧卡跟波旁為主,後來才開始做品種更新。早期不管是哪兒一個「喜」,都還是維持在自產,卻沒有自銷的能力。所生產的咖啡豆,主要都還是前幾篇的主角阿顯,給調貨買走。青山坪的銷售力,幫早期的農友提供一個重要的銷貨管道。

兩個「喜」,在2017年 碰在一起,變成了花囍田。

宗霖說:「結婚、有了小孩,有了家庭之後,還是需要有一個事業,所以就專職投入了種咖啡。」

在結婚之前,就有了十四班,只是當時十四班的互動方式比較老派。這個新產區,相對比較多的中生代與新生代農友,有了新想法之後,慢慢改變現狀,化零為整,透過產銷班,更有系統地將官方資源整合起來。貝珊是班長,經營產銷班最忙碌的那個。之前就在阿顯的訪問裡聽到她對貝珊工作能力的讚許。

雙喜合並之後,宗霖主要負責田間管理跟後製,貝珊則是產銷班經營跟花囍田的品牌行銷。

我算是前年底才接觸到十四班,那時候已經算是成熟了。2021之前,草嶺不是太出名的產區。就算是我,也是透過2021 PCA榜單,才對這個新興產區有了印象;同年年底,千如邀我去草嶺一起杯測時,才正式跟大家結緣。在這之前,草嶺默默無名:畢竟海拔不夠的狀況,很難從客觀條件來吸引現成的買家。這個默默無名的小地方,四年前,千如透過水保局的預算,引進了許多課程。田間管理、後製、杯測、烘焙。

正是因為產區太默默無名,讓班員們更緊抓著所有從外地來互動的「老師們」。不管是因為初學、好講話、配合度高,或者是死馬當活馬醫,花囍田也變成茶改場測試新配方肥料的實驗莊園。

貝珊與班員們之所以能夠走到現在,是因為大家都秉持著先以品質這個硬道理,透過評鑑與賽事,來打出草嶺的口碑。然後,以讓大家認識草嶺為優先的品牌經營方向,先有產區品牌,然後在這個保護傘下,各自發揮出的莊園特色。

有了課程,會了杯測,大家很有紀律地聚再一起杯測。紀律相當重要。我沒有看過有第二個產區這麼高密度地做杯測聚會認真地杯測聚會之後,再透過一戶一料理的聚餐、小酌,讓大家關係更加滑順。參與率太低的,還有可能被退社。杯測過程發現有評價正面的風味,製作者跟大家分享製程,一點都不藏私。就這樣,與千如跟其他老師們一路互動下來,2021年,在雲林縣的咖啡評鑑裡的20個獲獎名額裡,拿下了其中十四個名次。隔年,在首屆PCA獲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績,也正式跟世人宣告:草嶺咖啡,不容小覷。

宗霖跟我分享他在今年咖啡展台灣咖啡展區的心得。他說:「那幾天裡,在展會喝了好幾輪大家的作品,發現,大家的風味其實當很雷同。就跟你之前說的一樣,品種類似、製程類似,搞到最後令人有印象的作品真的就只是那幾款而已。」

確實,我喝了很多台灣咖啡之後,發現藝伎、混種藝伎、SL34等等的基調,已經主導了杯測桌上的風格。當然以評鑑來說,都還是可以分出高下,但是以市場辨識度來講,卻已經慢慢喪失風格。我曾在許多公開場合發表的另外一個末日預言就是:大家品種越來越接近,口味差異越來越小之後,買家最後會偏好品牌性低且價格友善的作品(因為便宜),或者寧可花多一點錢,買品牌性更響亮的莊園(因為好賣)。

花囍田在課程基礎下,慢慢發展出一個後製方式,讓咖啡有著相當不錯的酒香跟熱帶水果調性。他命名為「幻想家」系列,名稱概念是跟「音樂家」系列致敬。但是幻想家並不是一路順風。一樣風格的作品,在不同的比賽中,得到反應兩極的回饋:得名,或者是瀕臨精品咖啡80分的評分邊緣。這種不是大愛就是大礙的發酵風格,碰到愛的人,就是黑金;遇到不愛的人,就是黑死。就這樣,今年七月多,宗霖傳訊息跟我打聽一個法國的農產品比賽。這是法國在台協會幫忙招生的一個比賽。這是一個由AVPA(Agence pour la Valorisation des Produits Agricoles,google翻譯為農產加值局)所舉辦的比賽,終究不是「評鑑」的概念,所以需要自付費用,前前後後,花了破萬的費用。前幾天公佈評選結果,獲得Diplomate Gourmet的肯定。

貝珊總是鼓勵班員,能參加比賽就參加。透過參加評鑑與比賽,是一個很好的自我成長方式。除此之外,無論大獎小獎,對花囍田來說,最重要的是,把握每次對外宣傳的機會。每次得獎,都是對草嶺產區的品質宣示,她相信,不斷地宣示,總是會讓大家看到草嶺咖啡的魅力。

至少,以今年的竹梅源看來,榜單上阿里山鄉莊園最高密度的被唱名外,獲獎眾多的草嶺村,已經穩居第二獲獎集團,向大家證明了潛力了。

未來貝珊,還會透過集團產區履歷的方式,讓草嶺的咖啡有更高的可追碩性,確保履歷系統下的咖啡用藥施肥都是符合健康規範。她相信,生產透明與可追朔性,是未來的趨勢。政府也會因應潮流,提供更多的資源給符合規範的農友當作是跳板。在真正的資源到位之前,她一在重複:「我們還是得努力先把品質做好,讓別人看得到我們。」

是的,自助下,珍惜每次人助與天助,正是貝珊帶領下,十四班發揮出來的特質。

最後,我問宗霖關於未來?

他說「且戰且走。」這我倒是可以理解。一個四歲的莊園,對未來肯定有夢想,但是農業最困難的事,不只靠人,還得靠天。到底怎麼規劃才是個準,不是人說得算。採訪這麼多莊園,絕大部分的返鄉農友都有爸爸幫忙做田間管理。但是由於謝爸爸年邁,所以花囍田只有一個「長工」,也就是宗霖本身。五個地塊,合併三甲地,三千多棵樹,都是由宗霖一個人做田間管理以及後製。有限的土地與人力下,咖啡豆生產量已經局限在這個經濟學問題裡。貝珊清楚知道,想要最大化收益,還是得帶入產業六級化的概念。

兩個喜,一個把莊園品質hold穩,一個把莊園品牌搞好,雙囍齊下,相信他們可以走出自己的未來。

#雲林縣古坑鄉咖啡產銷班第十四班

#草嶺咖啡 #花囍田咖啡 #台灣咖啡 #古坑咖啡